魂兮,归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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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我在一个多星期以前就知道了这个噩耗了,只是我不相信,也不敢相信,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,就这样,没了…

从看到QQ上你的朋友发表的一篇悼文我就感觉的事情有些不对,但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圣诞节的恶搞;最近往家里打几次电话,爸妈总是千叮呤、万嘱咐出门一定要小心,最近家里运势不好,我开始心慌了;昨天晚上,打电话回家,妈妈不小心说漏了嘴,我感到事情真的不妙了;今天中午,打电话给奶奶,在我的追问中奶奶告诉我你的死讯。我真的不愿相信,甚至到现在我还在下意识把整个事情当作一个天大的笑话。但是,虽然有众人魂牵,你还是真的走了,没有来得及过完这个新年…

中午在奶奶那里确认了这个噩耗,放下电话,我两腿瘫软了,脑中一片空白,甚至回忆不起我们共度的童年时光,在电话亭里呆呆的站了几分钟,才找到了方向,能够控制住一双早已不听使唤的腿。我装作平静的回到自习室,想要忘记,忘记你的离去,总以为今年过年还会有你的身影。但是整个下午,我却一直没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待你的离去,一个下午的自习室,如坐针毡,让我终于想要对你说一些什么,说一些属于我们的回忆,希望你还没有走的太远…

从我记事时起,你就一直是我的羡慕的,你强壮,勤劳,孝顺,总是我们一群小孩子的带头大哥。还记得我们一起挖别人红薯不?我牙龈发炎,不能咬动脆的东西,你就一边走,一边把红薯藏在路边的草丛里,说我以后能吃的时候再回来拿;还记得我们一起捞鱼不?你的背影是我最崇拜的,强壮、娴熟、好厨艺,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年我们自创的“鱼饼”;还记得我们一起“搬螃蟹”(几年前,当河水污染还没有这么严重时,在枯水季节,把河床里的石头搬开,一般会抓到藏在下面的螃蟹,故俗称“搬螃蟹”)不?我对虾蟹一类的东西过敏,但总是喜欢看到你们享受大家丰收果实的陶醉;还记得我们一起烤玉米,粽子,腊肉香肠不?趁着家人不注意,偷偷的把家里能烤着吃东西都带到外面空地办起我们的野餐,我的厨艺恐怕还要从那时候算起吧!还记得我们一起“猎”别人家鸭子不?在河边草草生了一堆火烤鸭,结果还没有烤熟就迫不及待的匆匆下肚,结果可想而知;还记得我第一次学游泳不?不明就里的我胡乱跳到了深水区,吃了好几口水,是你救我起来,并且亲手扶着我学会了游泳,但现在我却连你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…

所有的这一些我们曾一起干过的“好事”、“坏事”、“糗事”、“荒唐事”都还是那么熟悉,仿佛就在昨天,就在我昨天来到学校之前,一切都还那么近,甚至触手可及。可是,我知道,你却远了,远的我再也找不到了…

你是我们几个孩子中最年长的,所以,每一次我们的“恶行”暴露,大人们总是先拿你开刀。而你,也学会了一套“行之有效”的对待方法,那就是一声不吭。你的孤僻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养成的吧?你的成绩不好,甚至还降过级,因此常被爷爷批评,你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。但是,不论成绩怎样,你一直是家里面几个小孩子“偶像”呀,你知道吗?每个暑假,寒假,国庆,五一,只要听说你要到来,我们总是会好好的兴奋上一整夜,甚至想好了我们要一起“疯”的事情。但是,我知道,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回忆,只能被我们珍藏,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…

你很早就没有读书了,一直在外打工。从我上了大学起,我们就开始越来越远了。但是,去年春节回家时重逢的陌生与熟悉,久违与亲切,还是把我们带到了一起。我们都已经是大孩子了,你也有了女朋友,还记得我们对你们开的玩笑不?童年时的玩伴现在已经到了弱冠之年,但是似乎并没有收起那一颗难以消磨的童心,两个大孩子又在一群小孩子中间好好地“疯闹”了一场。那些记忆,现在仿佛还就在眼前呀!而你,又怎么忍心离去…

我不敢想象你家里两位老人怎么能够接受这一个最最沉重的打击。今天中午跟奶奶打电话时,奶奶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,不要想太多,不要受太大影响之后就匆匆的挂上了电话。我知道这是老人不愿意提起这样的伤心事,不愿意接受这样残忍地打击,奶奶是怕自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,怕她的悲泣影响到我的学习,所以强忍住了自己的伤悲。奶奶如斯,况生生父母乎?在你朋友的悼文中提到了他前往看望你的父母,他们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,母亲在你的坟前不知多少次的失声痛哭,甚至咆哮悲恸,坚强而倔强的父亲又是怎样的泣不成声。我不敢想象“白发人送黑发人”是怎样的一种悲怆,怎样的凄凉,何况,父母头上也只有双鬓刚有了微霜?

可以想象,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中年丧子之痛,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坟前哀嚎的母亲与坟中静躺的儿子。我知道姑妈一直是一个坚强的女人,但我不知道她怎样禁受这个晴天霹雳的打击。我知道家里刚装了新房,置办了新家具想要开始准备你的婚事,这本应该是一个家庭最幸福的时候呀!儿子的终身大事一办,父母心头的石头才能落地啊!可现在,死神却总是不遂人愿,他来的那样匆忙,抱着那样的决心,一定要把你带走。而你,你又怎样忍心离去,忍心抛下自己的父母,忍心丢下自己的亲人,忍心割舍世间的美好?何况,你还没有尽孝道啊…

安静了,一切都又归于平静。

你好好的走吧,带着满心的遗憾和众人的眷恋,带着半生的梦想和未完的心愿,带着亲人的魂牵和朋友的祝愿;
你好好的走吧,安心的去到那个没有生老病死的地方,去到那个没有牵挂,没有眷恋的宁静归宿;
你好好的走吧,我会经常去看望姑姑和姑父,你不在了,我就是姑姑的半个儿子,我就是姑姑的情之所寄;

魂兮,归来! 魂兮,安息!

祭表兄 2010-1-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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